西北工业大学航空学院吕震宙教授近日受到舆论关注。在学校官网教师个人主页上，吕教授将自己开始指导研究生以来截至2022年9月（主页更新时间）所有硕博士生的毕业年份、姓名、就业去向一一公布。在研究生指导方面，她表示从未将名下研究生交由课题组青年教师指导，往后也不会将名下研究生交由他人指导，任何指导研究生的事情，她都做到亲力亲为。

       如实说，作为高校教师，我的第一感觉是“羡慕”“嫉妒”，吕教授实在太牛了，不仅在于她在教学、科研等方面表现卓越，更在于她培养出来的学生个个都顶呱呱。

       在“荣誉获奖”一栏，她列了19项内容，其中前8个分别以“指导的博士生”“指导的硕士生”“指导的本科生”开头，列出她指导的学生的荣誉，然后才是她自己获得的荣誉，这与高校教师同行关于此栏的撰写习惯很不相同。一般人会觉得，这是学生的成绩，不能完全代表老师的成绩，即使要列也只能列在后面。但吕教授不一样，或许在她看来，作为一名教师，职责是“培养出优秀的学生”，她指导的学生取得的荣誉才是她最大的荣誉。19项内容里，作为一般人眼里最有分量的三个，依次是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陕西省科技进步二等奖、陕西省教育厅科技进步一等奖，都被她摆在了列表末尾。然后剩下7项内容也与培养学生高度相关，譬如研究生优秀导师、三育人师德标兵、本科教学最满意教师、教学成果一等奖等。结论显而易见，在她心里，让她最开心的、最引以为豪的，一定是教学、一定是培养学生。

       吕教授个人主页“学术成果”中的“学术论文”子栏目显示，吕教授迄今已发表SCI索引论文300余篇，她列举了80篇近五年的代表性论文，我非常惊诧地看到，80篇论文中，没有一篇是她第一署名的，我没有去查每篇文章的第一作者是谁，但大部分人可以猜到一作大概率都是她指导的那些学生（含本科生、硕士生及博士生），或学院同事、外校同行。于学界而言，这绝对是一股清流，因为让我们司空见惯的现象是，很多导师是论文的第一署名，作为执笔人甚至主要执笔人的学生是第二署名，这种常态化的署名顺序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其一，老师作为直接的指导者，经常在论文创新、论文结构等重要点上做出实质性贡献，当第一作者无可厚非；其二，老师在学术圈的名气比学生大，挂第一署名的论文在评审及发表过程中经常会有明显优势。吕教授早就“功成名就”，或许不太需要第一署名的论文，她不挂一作，可能首先在于认定论文主要是学生的成果，更重要的，学生挂一作，对毕业及后面找工作都大有裨益。尊重学生、关心学生、关注学生日后的成长与发展，吕教授对学生的拳拳之心可见一斑。

       在“博士研究生就业情况”及“硕士研究生就业情况”两栏，可以看到吕教授带出来的弟子非同凡响，绝大部分在重要科研和学术机构就业，显然她培养的学生具有扎实的专业基础与强悍的科研能力，这也一定与她平日教导有方密不可分。

       吕教授“特立独行”的简介绝不是显摆，而是向我们展示了一名大学教师最应该看重的绝不应该止于个人科研成果、荣誉及各种“帽子”，而是教书育人，培养出高质量的学生。须知，“桃李满天下”，永远是作为一名教师至高无上的荣誉。 □姚华松（作者系广州大学社会学系教授）